俞大维的人物经历
回国任军政部参事1928年,国民政府初步统一全国,就开始军队现代化。曾求助于英、美列强,但皆无动于衷,不得不转求于德国。兵工署署长陈仪去德国考察,请俞大维回国任职。1929年6月俞大维返国,任军政部参事。1930年5月,俞大维第二次赴德,任商务专员,负责采购军备,并专门学习军事,包括兵器制造、战役分析,尤其是弹道学。他用德文写了四十多本笔记,说:“这两年学到的比哈佛三年学的还多!”再次回国任署长1932年,俞大维回国。1933年,他担任兵工署署长并兼任兵器教官,陆军中将。兵工署负责军火制造及维修等。由于国家工业条件不足,军火大半仰赖外购,来源分散,制式不统一,面对日本灼灼逼人的侵略态势,改进武器生产是极迫切的工作。俞大维就任后,首先筹建新厂,加强生产能力,积极在德国大量采购机器、材料等,以21厂为例,所用钢材九成以上是德国料(德国枪炮钢料品质至今仍是世界闻名),至抗战胜利时仍有存量。其次,建立研究开发体系。成立理化研究所、应用化学研究所、弹道研究所、精密机械研究所、材料研究所、冶金研究所、光学研究所、炮兵技术处、中央修械所、航空兵器研究处等,高薪聘请外国专家来华教导,同时在国内延揽人才随专家工作,使武器研发在中国扎根。如“两弹元勋”任新民、屠守锷、姚桐斌、孙家栋,黄纬禄和火箭专家徐兰如、沈正功、谢光选等人均在俞大维领导下的兵工机构打下了坚实基础。第三,提高兵工企业的效率,他认为考量效率的重点在于建立成本会计制度。他令各兵工厂普遍实施成本会计,使兵工生产企业化,全国工厂企业纷纷仿效,对我国工业水准的提升有深远的影响。最后,建立标准化生产和检验制度。大量生产是二十世纪新发展的生产方法,要求产品的零件能够互换。俞大维兼技术司长,会同各研究机构,订定各项军品的规格及图样法规,在各兵工厂设立样板工厂,加强制造能力与产品精度。并建立零件、半成品检验,进而建立整套质控制度。在此基础上,建立武器制式制度。选定从德国毛瑟枪改制的中正式步枪为制式步枪,性能优越,坚固耐用,适合中国人体型。轻机枪则选定捷克式轻机枪,构造简单,拆装方便,故障甚少。重机枪选用德国马克沁机枪,性能优良,水冷耐用,故障亦少。三种步机枪口径均为7.9毫米,弹药通用,简化生产与补给。当时日军三八式步枪和机枪的射程与杀伤力均不如我军。火炮方面,适应当时的经济能力,并求短期能大量生产,选择迫击炮为生产目标。制式选82毫米,是仿造法国布朗德81毫米迫击炮,重量较轻,适宜山地作战,以后逐步生产60毫米及150毫米迫击炮。经过四年准备,国军已有数十个步兵师更换了新的制式装备,所制武器精确性不逊列强,并且适合中国人体能,适应国内交通状况。1937年,抗战爆发,设在东南地区各兵工厂西迁后方。当时运输状况极端困难,以江船上溯宜昌,再以人力,用绳索将船拖拽过峡谷湍流,有时每日仅前进数百米,上岸后,还要凿山开路,遇水搭桥,迁往崇山峻岭间,以免于敌机轰炸。俞大维督导兵工厂西迁,用他的话讲是“有条不紊,全师而退”。八年抗战中,俞大维自豪的是军火供应不匮乏,无人抱怨“弹药没有了”,当然这是指轻武器的弹药,中国当时不能生产重武器。讲授弹道学抗战期间,俞大维还到重庆的兵工学校讲授弹道学,复旦大学、中央大学、重庆大学都聘俞大维开讲座,但他以公务太忙而拒,可见他对培育兵工人才的苦心!俞大维还兼任兵器教官,每三个月率21厂有关员工至靶场验查武器性能。俞大维在重庆期间,华罗庚一家也逃难到重庆。俞大维帮他找了房子,两家人住得很近,便于探讨数学。有道数学题俞大维解不出,请教过许多外国专家也无答复,想不到华罗庚在一夜之间就解出,而且非常简捷。俞大维对华罗庚很是佩服。研究原子弹1945年11月,军政部部长陈诚、次长兼兵工署长俞大维,邀请吴大猷(物理)、曾昭抡(化学)与华罗庚(数学)商谈研究原子弹。专家意见是我国毫无基础,只能由培育人才着手。陈、俞采纳此议,聘吴大猷、曾昭抡及华罗庚三人率领王瑞駪、唐敖庆(化学)、孙本旺(数学)及李政道、朱光亚(物理)于46年赴美学习。任交通部长1946年5月,俞大维任交通部长。内战时期,交通混乱,铁路公路随修随毁,随毁随修。俞大维设置一个会报室,挂一张全国详细大地图,路电邮航等均在图上绘出。每日上午九时,俞主持会报,听取路电邮航等各司报告后,即口头指示解决办法,各单位主管即将指示下达办理,不需要再行批示。因陆上交通遭破坏,俞大维就致力发展航空运输。因交通阻塞,邮递极为迟缓。俞大维决定可利用空邮者,无论付航空邮资与否,一律交付空运。空邮数量大增,最高时占全部空运量百分之十。以往累月经年到达的邮件,数日即可送到。
俞大维的人物评价
俞大维为人通情达理,不近人情的事不做。俞大维处事原则一是了解全局,掌握重点。二是负责,责任不往下推。他说:“议之于众,而决之于一,责任则归我。”俞大维用人,可用五个字概括:访、用、信、敬、宥(you:宽恕)。求才先访察,可用即用,用则充分信任,而且予以尊重。部下有过,尽量予以劝说而晓以大义并予原宥宽恕。他曾对陈诚提及宥才的重要,不必计较小过。俞大维的一生与蒋介石密不可分,蒋介石对他的信任和满意是无与伦比的。在他任职兵工署长期间,为了兵工厂的撤迁,蒋介石破例在汉口召见他。在这以前和以后,蒋介石对他的工作没有任何不满。俞大维接任交通部长时,卸任部长俞飞鹏告诉他:很高兴你来接任,我们同是俞家,不过交通部长很难办,因为蒋介石对大小事都会用电话垂询。但俞大维任交通部长三年中,仅接过一次蒋的电话。那是淮海战役时,蒋军被围困,正值冰天雪地,部队全赖空投补给。蒋介石问:今天部队有无收到空投粮食?俞答:投到了。蒋问:你怎么肯定投到了。俞答,是我亲自去空投的。俞大维任国防部长期间,他的办公室与蒋介石的办公室有一道门相通。两人来往只须几步,可是十年任期,俞不曾踏入蒋办一步,蒋也不曾来俞室一次。俞大维对蒋介石是很感激的。蒋介石去世次年开始,每年蒋的生日和忌日,他必到慈湖磕头二次,风雨无阻,即使九十多岁,坐轮椅。俞大维说,他只向母亲和蒋介石磕头行大礼,以感养育和知遇之恩。俞大维儿时受到系统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教育,中国传统教育重伦理,辨是非,文章是载体,义理是核心。俞大维不仅仅广读古籍,更重要的是他以效法圣贤为人生目标。他曾向母亲询问曾国藩的做人处世的原则,老夫人说:“文正公一生严明治军,谨慎治事,勤俭治家,恪守民族传统美德,不近人情的事不做。”这成为俞大维一生遵循的原则。因此,中国传统文化是他的体,是他的髓。中学的缺陷是 百年来,西学东渐,中国传统日渐凋落,曾国藩倡洋务,要求家人积极学习西学。西学重思维,辨层次,知识技能是载体,思维方法是核心。俞大维学习西学,不仅掌握了科学知识,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科学知识的精髓,才能大学毕业3年就拿到哈佛的博士,25岁就能在国际顶级杂志发表文章。俞大维曾问一位先生,到纽约是否至音乐大厅一游?答曰曾往。俞问有何意见?答以“声光俱佳,此剧场正训练美女百人,身高一致,跳舞进退齐一,面貌、身材、服装无一不美。”俞曰:“你是学管理的,不应只注意前台之表演,应该到后台去学习,看看此一百人如何进出前后台,如何管理才是学问!又如中国人的结婚喜筵,常常宴开一百余桌,如何调派侍者分配服务?如何能同时上菜撤盘?同一道菜如何能够同时做出一百余盘?餐厅与厨房的管理也处处都是学问。”俞大维不仅有能力看出问题,更掌握了解决问题的方法,那就是来自西方的思维方法。这种思维方法才是科学的本质,掌握以后才能举一反三。既可用于改造兵器工业,又可用于提高运输效率。学习西方的方法是为了革新中国,中学仍是俞大维的体,所以他在老年又读线装书,感到还是中国书深奥。一语概之,俞大维是中体西用的典范!一个多世纪以来,中国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西化和如何保存传统。西化的方向有自由主义,有马列主义等。传统的定义更是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。俞大维、胡适、陈寅恪等给出了他们的答案。在他们凋亡后,产生他们的土壤已经不存在。大陆以马列主义为立国之本,中学传统已经断裂。台湾随着去中国化,对中华民族复兴的贡献越来越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