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发的作者

时间:2024-08-05 13:35:36编辑:流行君

“梁园倘授枚生简,五色俄惊笔底看”这句诗是什么意思?

“梁园倘授枚生简,五色俄惊笔底看。”未能查出诗句的出处,字面上的意思是:在(西汉)梁孝王所筑的梁园里,倘若授给辞赋家枚乘写字的简牍,五彩缤纷的文章,顷刻间就令人惊异地看到出现于他的笔下。(也许诗作者以枚乘自比,说的是只要给他机会,他就一定能够施展才能。)
【注释】
梁园:即梁苑,西汉梁孝王的东苑。梁孝王刘武“筑东苑,方三百余里”(《史记-梁孝王世家》),招揽天下人才,辞赋家枚乘、邹阳、庄忌和司马相如等皆为梁苑客。
枚生:枚乘,西汉辞赋家,代表作品为《七发》。
五色:指很有文采的文章。"五色"应由“五色笔”(五彩妙笔)而来,但是这里指色彩烂漫的文章。[南朝·梁·钟嵘《诗品·齐光禄江淹》:才子江淹以其出众文采著称于世。晚年他梦见晋代著名文学家郭璞对他说:“我的笔在你这里多年,请你现在把它还我。”于是江淹便从怀里掏出一支五色笔给了郭璞。后来江淹发现自己再也没法作诗。]
俄:俄顷,顷刻,很短时间。


求枚乘《七发》原文及翻译

【原文】
楚太子有疾,而吴客往问之,曰:“伏闻太子玉体不安,亦少间乎?”太子曰:“惫!谨谢客。”客因称曰:“今时天下安宁,四宇和平。太子方富于年,意者久耽安乐,日夜无极。邪气袭逆,中若结轖。纷屯澹淡,嘘唏烦酲。惕惕怵怵,卧不得瞑。虚中重听,恶闻人声。精神越渫,百病咸生。聪明眩曜,悦怒不平。久执不废,大命乃倾。太子岂有是乎?”太子曰:“谨谢客。赖君之力,时时有之,然未至于是也。”
【译文】
楚国太子有病,有一位吴国客人去问候他,说:“听说太子玉体欠安,稍微好点了吗?”太子说:“还是疲乏得很!谢谢你的关心。”吴客趁机进言道:“现今天下安宁,四方太平。太子正在少壮之年,料想是您长期贪恋安乐,日日夜夜没有节制。邪气侵身,在体内凝结堵塞,以至于心神不安,烦燥叹息,情绪恶劣象醉了酒似的。常常心惊肉跳,睡不安宁。心力衰弱,听觉失灵,厌恶人声。精神涣散,好象百病皆生。耳目昏乱,喜怒无常。病久缠身不止,性命便有危险。太子是否有这种症状呢?”太子说:“谢谢你。靠国君的力量,使我能享受富贵,以至于经常得此病症,但还没有到你所说的这种地步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今夫贵人之子,必宫居而闺处,内有保母,外有傅父,欲交无所。饮食则温淳甘脆,脭醲肥厚。衣裳则杂邃曼暖,燂烁热暑。虽有金石之坚,犹将销铄而挺解也,况其在筋骨之间乎哉!故曰:纵耳目之欲,恣支体之安者,伤血脉之和。且夫出舆入辇,命曰蹶痿之机;洞房清宫,命曰寒热之媒;皓齿蛾眉,命曰伐性之斧;甘脆肥醲,命曰腐肠之药。今太子肤色靡曼,四支委随,筋骨挺解;血脉淫濯,手足惰窳。越女侍前,齐姬奉后,往来游宴,纵恣乎曲房隐间之中。此甘餐毒药,戏猛兽之爪牙也。所从来者至深远,淹滞永久而不废,虽令扁鹊治内,巫咸治外,尚何及哉!今如太子之病者,独宜世之君子,博见强识,承间语事,变度易意,常无离侧,以为羽翼。淹沉之乐,浩唐之心,遁佚之志,其奚由至哉!”太子曰:“诺。病已,请事此事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现在那些富贵子弟,一定是住在深宫内院,内有照料日常生活的宫女,外有负责教育辅导的师傅,想与其他人交游也不可能。饮食是温厚淳美、甘甜酥脆的食物和肥肉烈酒;穿着是重重叠叠的轻软细柔、暖和厚实的衣服。这样,即使象金石那样的坚质,尚且要消溶松解呢,更何况那筋骨组成的人体啊!所以说,放纵耳目的嗜欲,恣任肢体的安逸,就会损害血脉的和畅。出入都乘坐车子,就是麻痹瘫痪的兆头;常住幽深的住宅、清凉的宫室,就是伤寒和中暑的媒介;贪恋女色、沉溺情欲,就是摧残性命的利斧;甜食脆物、肥肉烈酒,就是腐烂肠子的毒药。现在太子皮肤太细嫩,四肢不灵便,筋骨松散,血脉不畅,手脚无力。前有越国的美女,后有齐国的佳人,往来游玩吃喝,在幽深的秘室里纵情取乐。这简直是把毒药当作美餐,和猛兽的爪牙戏耍啊。这样的生活影响已经很深远,如果再长时间地拖延不改,那么即使让扁鹊来为您治疗体内的疾病,巫咸来为您祈祷,又怎么来得及啊!现在象太子这样的病情,需要世上的君子,见识广博、知识丰富的人,利用机会给您谈论外界的事物,以改变您的生活方式和情趣。应常让他们不离您的身旁,成为您的辅佐。那么沉沦的享乐、荒唐的心思、放纵的欲望,还能从哪里来呢!”太子说:“好。等我病愈后,就照你这话去做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今太子之病,可无药石针刺灸疗而已,可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,不欲闻之乎?”太子曰:“仆愿闻之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现在太子的病,可以不用服药、砭石、针刺、灸疗的办法而治好,可以用中肯的言论、精妙的道理劝说而消除,您不想听听这样的话吗?”太子说:“我愿意听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龙门之桐,高百尺而无枝,中郁结之轮菌,根扶疏以分离。上有千仞之峰,下临百丈之溪;湍流溯波,又澹淡之。其根半死半生,冬则烈风漂霰飞雪之所激也,夏则雷霆霹雳之所感也,朝则鹂黄鳱鴠鸣焉,暮则羁雌迷鸟宿焉。独鹄晨号乎其上,鵾鸡哀鸣翔乎其下。于是背秋涉冬,使琴挚斫斩以为琴。野茧之丝以为弦,孤子之钩以为隐,九寡之耳以为约。使师堂操《畅》,伯子牙为之歌。歌曰:‘麦秀蔪兮雉朝飞,向虚壑兮背槁槐,依绝区兮临回溪。’飞鸟闻之,翕翼而不能去;野兽闻之,垂耳而不能行;蚑蟜蝼蚁闻之,拄喙而不能前。此亦天下之至悲也,太子能强起听之乎?”太子曰:“仆病,未能也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龙门山上的桐树,高达百尺而不分杈,树干中积聚很多盘曲的纹路,树根在土壤中向四周延伸而扩展。上有千仞的高峰,下临百丈的深涧;湍急的逆流冲击摇荡着它。它的根一半已死一半还活着。冬天寒风、雪珠、飞雪侵凌它,夏天闪电霹雳触击它,早上则有黄鹂鳱鴠在它上面鸣叫,傍晚则有失偶的雌鸟、迷路的鸟雀在它上面栖息。孤独的黄鹄清晨在桐树上啼叫,鵾鸡在树下飞翔哀鸣。在这样的环境中秋去冬来(历尽岁月),让琴挚砍伐桐树制成琴。用野生的茧丝制成弦,用孤儿的带钩做装饰,用养了九个孩子的寡妇的耳环制成琴徽。让师堂弹奏《畅》的琴曲,让伯子牙来演唱。歌词说:‘麦子抽穗出芒时野鸡在早晨飞翔,飞向空谷离开枯搞的槐树,依傍在险峻之处,下临曲折的溪涧。’飞鸟听到歌声,敛翅不能飞去;野兽听到歌声,垂耳不能行走;蚑蟜、蝼蛄、蚂蚁听到歌声,张嘴不能向前。这是天下最动人的音乐。太子能勉强起身来听吗?”太子说:“我病了,不能去听啊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犓牛之腴,菜以笋蒲。肥狗之和,冒以山肤。楚苗之食,安胡之飰,抟之不解,一啜而散。于是使伊尹煎熬,易牙调和。熊蹯之臑,芍药之酱。薄耆之炙,鲜鲤之鱠。秋黄之苏,白露之茹。兰英之酒,酌以涤口。山梁之餐,豢豹之胎。小飰大歠,如汤沃雪。此亦天下之至美也,太子能强起尝之乎?” 太子曰:“仆病,未能也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煮熟小牛腹部的肥肉,用竹笋和香蒲来拌和。用肥狗肉熬的汤来调和,再铺上石耳菜。用楚苗山的稻米做饭,或用菰米做饭,这种米饭抟在一块就不会散开,但入口即化。于是让伊尹负责烹饪,让易牙调和味道。熊掌煮得烂熟,再芍药酱来调味。把兽脊上的肉切成薄片制成烤肉,鲜活的鲤鱼切成鱼片。佐以秋天变黄的紫苏,被秋露浸润过的蔬菜。用兰花泡的酒来漱口。还有用野鸡、家养的豹胎做的食物。少吃饭多喝粥,就像沸水浇在雪上一样。这是天下最好的美味了,太子能勉强起身来品尝吗?” 太子说:“我病了,不能去品尝啊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钟、岱之牡,齿至之车;前似飞鸟,后类距虚,穱麦服处,躁中烦外。羁坚辔,附易路。于是伯乐相其前后,王良、造父为之御,秦缺、楼季为之右。此两人者,马佚能止之,车覆能起之。于是使射千镒之重,争千里之逐。此亦天下之至骏也。太子能强起乘之乎?” 太子曰:“仆病,未能也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曰:“钟代一带出产的雄马,年齿适当时用来驾车;跑在前头的像飞鸟,跑在后面的像距虚。用早熟的麦子喂养它,使它性情急躁。给它套上坚固的辔头,让它在平坦的路上奔跑。在这时让伯乐在前后观察,让王良、造父来驭马,秦缺、楼季做车右。这两个人,在马受惊时能把马制服,在马车翻倒时能扶起车。用这样的马车去赛跑,可以下下千镒的赌注,可以一日千里。这是天下最好的骏马了。太子能勉强起身去骑它吗?” 太子说:“我病了,不能去骑啊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既登景夷之台,南望荆山,北望汝海,左江右湖,其乐无有。于是使博辩之士,原本山川,极命草木,比物属事,离辞连类。浮游览观,乃下置酒于虞怀之宫。连廊四注,台城层构,纷纭玄绿。辇道邪交,黄池纡曲。溷章、白鹭,孔鸟、鶤鹄,鵷雏、鵁鶄,翠鬣紫缨。螭龙、德牧,邕邕群鸣。阳鱼腾跃,奋翼振鳞。漃漻薵蓼,蔓草芳苓。女桑、河柳,素叶紫茎。苗松、豫章,条上造天。梧桐、并闾,极望成林。众芳芬郁,乱于五风。从容猗靡,消息阳阴。列坐纵酒,荡乐娱心。景春佐酒,杜连理音。滋味杂陈,肴糅错该。练色娱目,流声悦耳。于是乃发激楚之结风,扬郑、卫之皓乐。使先施、徵舒、阳文、段干、吴娃、闾、傅予之徒,杂裾垂髾,目窕心与;揄流波,杂杜若,蒙清尘,被兰泽,嬿服而御。此亦天下之靡丽皓侈广博之乐也。太子能强起游乎?” 太子曰:“仆病,未能也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登上景夷台,南望荆山,北望汝水,左面是长江,右边是洞庭湖,这种游观之乐绝无仅有。在这时让博学善辩的士人,考订山川的本原,穷尽草木的名称,譬喻叙事,选词造句,以类相连。漫游纵览之后,在虞怀宫中摆设酒宴。宫殿的回廊四面相连,台城重迭,色泽深绿,景象缤纷。车道交错,护城河曲折。溷章、白鹭、孔鸟、鶤鹄、鵷雏、鵁鶄之类的鸟,或冠毛翠绿,或颈毛姹紫。雄鸟与雌鸟羽毛美丽,鸣叫动听。鱼儿在水中跳跃,竖起鳍翼,振动鳞片。河水清净,薵蓼丛生,莲花芬芳。河边的柔桑、柳树,或叶色单一,或枝条发紫。苗松、豫章树,枝条高达天际。梧桐、棕榈,远远望去,蔚然成林。草木芳香,在风中混和。枝条摇曳,或隐或现。列坐纵酒,纵心娱乐。让景春来劝酒,让杜连来奏乐。滋味杂陈,食品交错齐全。精选美色娱悦心目,流美的歌声悦耳动心。于是唱起《激楚》的急促的音调,弹奏郑、卫的动听的乐曲。使先施、徵舒、阳文、段干、吴娃、闾娵、傅予这样俊男美女,裙裾混杂,发髻散开,秋波暗送,情意相许;这些人以引流水洗身,以杜若香体,身上如披一层薄雾,脸抹兰膏,穿着便服来侍奉。这是天下最奢侈华丽、浩博盛大的宴乐了。太子能勉强起身来享乐吗?” 太子说:“我病了,不能去享乐啊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将为太子驯骐骥之马,驾飞軨之舆,乘牡骏之乘。右夏服之劲箭,左乌号之雕弓。游涉乎云林,周弛乎兰泽,弭节乎江浔。掩青苹,游清风。陶阳气,荡春心。逐狡兽,集轻禽。于是极犬马之才,困野兽之足,穷相御之智巧;恐虎豹,慑鸷鸟。逐马鸣镳,鱼跨麋角;履游麕兔,蹈践麖鹿。汗流沫坠,冤伏陵窘,无创而死者,固足充后乘矣。此校猎之至壮也,太子能强起游乎?”太子曰:“仆病未能也。”然阳气见于眉宇之间,侵淫而上,几满大宅。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我要为您驯服骐骥,驾起开有窗户的轻便猎车,您坐在这雄马拉的车子上,右边带着夏后氏箭囊里的劲箭,左边带着柘木制成的花纹弓,去到云梦的林中,围绕生长兰草的沼泽地带奔弛,奔到江边然后缓缓地行进。车轮在青苹上徐徐辗过,迎面吹来微微清风。陶醉在春天的气息当中,满怀春意的心也为之动荡。然后策马追逐狡黠的走兽,许多枝箭射中了轻捷的飞鸟。这时犬马的本领发挥尽致,野兽被追赶得脚力疲困,马夫和车夫使尽了他们的智慧和技巧;虎豹恐惧了,鸷鸟慑服了。奔马响着项铃,象鱼一样腾跃,象麋鹿一样角逐,脚践麕兔,蹄压麇鹿。动物被追得汗流于身,口沫下掉,四处躲藏,走投无路,没有受伤而活活吓死的野物实在足以装满随从的车子。这是打猎最壮观的景象,太子能勉强起来去游猎吗?”太子说:“我病了,不能去。”然而这时候太子眉宇之间露出了喜色,并逐渐扩展,几乎布满整个面部。
【原文】
客见太子有悦色也,遂推而进之曰:“冥火薄天,兵车雷运。旌旗偃蹇,羽旄肃纷。驰骋角逐,慕味争先。徼墨广博,观望之有圻。纯粹全牺,献之公门。”太子曰:“善!愿复闻之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见太子有高兴的神色,就进一步说:“黑夜出猎,火光烛天,兵车象迅疾的雷声一样滚动。旌旗高举,旗上装饰的鸟羽、牛尾整齐而纷繁。车马往来奔驰竞逐,人人向往得到野味而奋勇争先。猎兽的围栏和焚烧过的野地又宽又广,远远地望去才可看到它有边缘。那毛色纯一、躯体完整的猎获物,把它进献到诸侯面前。”太子说:“说得好!我愿意再听你说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未既。于是榛林深泽,烟云暗莫,兕虎并作。毅武孔猛,袒裼身薄。白刃磑磑,矛戟交错。收获掌功,赏赐金帛。掩苹肆若,为牧人席。旨酒嘉肴,羞炰脍炙,以御宾客。涌触并起,动心惊耳。诚必不悔,决绝以诺。贞信之色,形于金石。高歌陈唱,万岁无斁。此真太子之所喜也,能强起而游乎?”太子曰:“仆甚愿从,直恐为诸大夫累耳。”然而有起色矣。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这还没有说完。在那丛林深泽之间,烟蒸云腾一片昏暗,野牛老虎一起出现。打猎的人刚毅武勇、非常强悍,他们脱衣露体,弃车亲身擒搏野兽。只见雪白的刀刃闪闪发光,长矛大戟纵横交错。打猎结束,按照获取猎物多寡记录功劳,赏赐金银和布帛。压平地上的青苹,铺开杜若,为打猎的官员设宴庆功。浓浓的美酒,可口的鱼肉,烹煮脍炙的食物,用来款待佳宾贵客。大家一齐斟满酒杯,起身祝酒,宾客们的豪言壮语入耳动听。言语信诚果必而不悔改,遇事或答应或拒绝都很坚决。坚贞信诚的表情,就象镂刻在金石上一样。人们放声歌唱,热烈欢呼,丝毫也不感到厌倦。这正是太子所喜爱的,您能勉强起来去游玩吗?”太子说:“我很愿意和大家一起去,只怕成为各位大夫的累赘。”不过,太子有想起身的样子了。
【原文】
客曰:“将以八月之望,与诸侯远方交游兄弟,并往观涛乎广陵之曲江。至则未见涛之形也,徒观水力之所到,则恤然足以骇矣。观其所驾轶者,所擢拔者,所扬汨者,所温汾者,所涤汔者,虽有心略辞给,固未能缕形其所由然也。怳兮忽兮,聊兮栗兮,混汩汩兮。忽兮慌兮,俶兮傥兮,浩瀇漾兮,慌旷旷兮。秉意乎南山,通望乎东海。虹洞兮苍天,极虑乎崖涘。流揽无穷,归神日母。汩乘流而下降兮,或不知其所止。或纷纭其流折兮,忽缪往而不来。临朱汜而远逝兮,中虚烦而益怠。莫离散而发曙兮,内存心而自持。于是澡概胸中,洒练五藏,澹澉手足,颒濯发齿。揄弃恬怠,输写淟浊。分决狐疑,发皇耳目。当是之时,虽有淹病滞疾,犹将伸伛起躄,发瞽披聋而观望之也,况直眇小烦懑、酲醲病酒之徒哉!故曰发蒙解惑,不足以盲也。”太子曰:“善。然则涛何气哉?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我们将要在八月十五日,和诸侯及远方来的朋友兄弟们一同去广陵的曲江观涛。初到时还未曾看到江涛涨起的迹象,不过看到水力所到之处,就足以使人惊恐异常了。当看到那后浪推前浪的状况,浪头高高掀起的情形,波涛激荡纷乱的情景,水流结聚回转的势态,水势到处冲激的力量,即使有心多谋略、言辞敏捷的人,也绝对不能描绘出因为波涛而形成的这种壮景。既是那么浩荡无边啊,使人恍惚难辨;又是那样汹涌澎湃啊,叫人心惊胆战;波浪滚滚滔滔啊,发出汩汩的喧声。时而迷茫一片啊,令人目眩;时而奇峰突起啊,何等壮观;那水势浩大深广啊,那江涛超越旷远。集中注意力从南山之下一直望到东海之滨,只见江涛汹涌,与天相接,竭尽思虑吧,请去想象哪里是涛水的尽头。流览无穷无尽的江水,将心神归向日出之处。那江涛急速地随着汩汩的水流往下游流去啊,也许没有人知道它将流到哪里才会停歇。有时那众多的浪头流转曲折啊,忽然又纠结奔流不再回头。浪涛冲到朱汜又向远处流逝啊,使人见了心虚烦闷精神更加倦怠。观涛之后,整个晚上都心意散乱啊,直到天亮才能把心收起来保持情绪安稳。于是胸中经过荡涤,五脏经过洗濯,手足冲刷得更加干净,颜面发齿也洗得更加洁白光亮。扬弃了安逸懒惰,排除了污垢肮脏,使迷惑不清得以分辨决断,使耳朵眼睛也由此通透明亮。在这种情况下,纵使有久病不起,患有顽疾的人,尚且要将驼背伸直,跛脚抬起,瞽目张开,聋耳通启而来观看这江涛的宏伟景象,何况只是胸中小小的烦闷、伤食于肥肉烈酒的人呢!所以说,这江涛对于启发愚蒙、解除昏惑,实在不值得一提啊。”太子说:“太好了。既然如此,那么江涛究竟是一种什么气象呢?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不记也。然闻于师曰,似神而非者三:疾雷闻百里;江水逆流,海水上潮;山出内云,日夜不止。衍溢漂疾,波涌而涛起。其始起也,洪淋淋焉,若白鹭之下翔。其少进也,浩浩溰溰,如素车白马帷盖之张。其波涌而云乱,扰扰焉如三军之腾装。其旁作而奔起也,飘飘焉如轻车之勒兵。六驾蛟龙,附从太白。纯驰浩霓,前后骆驿。颙颙昂昂,椐椐强强,莘莘将将。壁垒重坚,沓杂似军行。訇隐匈礚,轧盘涌裔,原不可当。观其两傍,则滂渤怫郁,暗漠感突,上击下律。有似勇壮之卒,突怒而无畏。蹈壁冲津,穷曲随隈,逾岸出追。遇者死,当者坏。初发乎或围之津涯,荄轸谷分。回翔青篾,衔枚檀桓。弭节伍子之山,通厉骨母之场。凌赤岸,彗扶桑,横奔似雷行。诚奋厥武,如振如怒。沌沌浑浑,状如奔马。混混庉庉,声如雷鼓。发怒庢沓,清升逾跇。侯波奋振,合战于藉藉之口。鸟不及飞,鱼不及回,兽不及走。纷纷翼翼,波涌云乱。荡取南山,背击北岸。覆亏丘陵,平夷西畔。险险戏戏,崩坏陂池,决胜乃罢。瀄汩潺湲,披扬流洒。横暴之极,鱼鳖失势,颠倒偃侧。沈沈湲湲,蒲伏连延。神物怪疑,不可胜言。直使人踣焉,洄暗凄怆焉。此天下怪异诡观也,太子能强起观之乎?”太子曰:“仆病未能也。”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这不见于记载。但我从老师那里听说,江涛似神而又非神的特点有三条:一是涛声似疾雷,闻于百里之远;二是江水倒流,海水潮涨往上灌;三是山谷吞吐云气,日夜不断。江水满溢,水流湍急,波浪汹涌。那江涛开始出现的时候,山洪飞泻而下,似白鹭向下飞翔。稍进一步,水势浩浩荡荡,白茫茫一片,象白马驾着素车,车上张设着车盖帷幔,当波涛汹涌乱云一般滚来,纷乱的样子就如大军奋起装束列队向前。当波涛从两旁掀腾卷起,飘飘荡荡的样子就象将军坐在轻车上率领军队作战。驾车的是六条蛟龙,跟随在河神的后面。又好似一条白色长虹在奔驰,前后连续不断。潮头高大,浪头相随,互相激荡,象军营壁垒重叠而又坚固;其杂乱纷纭,又象人多马众的军行。江涛轰鸣,奔腾澎湃,其势本不可挡。看那靠岸的两旁,更是水势汹涌,汪洋一片,左冲右突,一会儿向上冲击,一会儿往下跌落。好似勇壮的士卒,奋勇突进而无所畏惧。潮水拍打岸壁,冲击渡口,流遍江湾,注满水曲,跨越堤岸,漫出沙堆。碰着它就要死亡,挡住它就要毁坏。波涛开始时从或围那地方的水边出发,撞到山陇而回转,遇到川谷而分流,到青篾打着旋涡,经过檀桓时象战马衔枚无声疾进。再缓缓流过伍子山,一直远奔到叫做胥母的战场。它超越赤岸,扫向扶桑,横冲直撞,如疾雷迅行,直奔前方。江涛确实奋发了它的威武,既象示威,又象发怒。呼啸嘶鸣,如万马奔腾。轰轰隆隆,似擂鼓震天。水势因受阻而怒起,清波因相互超越而升腾。大波奋起震荡,交战在藉藉的隘口。鸟来不及起飞,鱼来不及回转,兽来不及躲避。水势浩渺劲健,波涌似飞云乱翻。江涛荡击南山,转身又冲撞北岸。摧毁了丘陵,荡平了西岸。多么危险多么可怕啊,它冲垮堤岸,破坏池塘,直到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之后方才罢休。然后流水激荡澎湃,浪花飞溅不息。任意泛滥,已到极点。鱼鳖不能自主,腹背颠倒上下翻覆,匍匐而行,连接不断。水中神物可怪可疑,难以尽述,简直叫人惊倒在地,吓得神志不清,丧魂失魄。这是天下怪异罕见的奇观,太子能勉强起来去观赏它吗?”太子说:“我还有病,不能去。”
【原文】
客曰:“将为太子奏方术之士有资略者,若庄周、魏牟、杨朱、墨翟、便蜎、詹何之伦,使之论天下之精微,理万物之是非。孔、老览观,孟子筹之,万不失一。此亦天下要言妙道也。太子岂欲闻之乎?”于是太子据几而起,曰:“涣乎若一听圣人辩土之言。”涊然汗出,霍然病已。
【译文】
吴客说:“那么我将给太子进荐博学而有理论的人中最有资望智略的,就象庄周、魏牟、杨朱、墨翟、便蜎、詹何一类的人物。让他们议论天下精深微妙的道理,明辨万事万物的是非曲直,再请孔子、老子这类人物为之审察评说,请孟子这类人物为之筹划算计,这样一万个问题也错不了一个。这是天下最切要最精妙的学说啊,太子难道想听听这些吗?”于是太子扶着几案站了起来,说:“你的话真使我豁然清醒,好象一下子听到了圣人辩士的言论了。”太子出了一身透汗,忽然之间病症全消。


最早奠定汉大赋体式的作品是

最早奠定汉大赋体式的作品是《七发》。《七发》是一篇讽谕性作品。赋中假设楚太子有病,吴客前去探望,通过互相问答,构成七大段文字。吴客认为楚太子的病因在于贪欲过度,享乐无时,不是一般的用药和针炙可以治愈的,只能“以要言妙道说而去也”。于是分别描述音乐、饮食、乘车、游宴、田猎、观涛等六件事的乐趣,一步步诱导太子改变生活方式;最后要向太子引见“方术之士”,“论天下之精微,理万物之是非”,太子乃霍然而愈。《七发》的艺术特色:《七发》的艺术特色是用铺张、夸饰的手法来穷形尽相地描写事物,语汇丰富,词藻华美,结构宏阔,富于气势。《七发》体制和描写手法虽已具后来散体大赋的特点,但却不像后来一般大赋那样堆叠奇字俪句,而是善于运用形象的比喻对事物做逼真的描摹。如赋中用夸张、渲染的手法表现音乐的动听,用音节铿锵的语句写威武雄壮的校猎场面,也都颇为出色。在结构上,《七发》用了层次分明的七个大段各叙一事,移步换形,层层逼进,最后显示主旨,有中心,有层次,有变化,不像后来一般大赋那样流于平直呆板。

汉代散体大赋在形式上有什么独特之处

散体大赋是汉代辞赋的代表,它师承屈原、宋玉及《诗经》的"雅颂"与战国时期的纵横游说之风。它的内容多属为统治者扬威颂圣,思想倾向比较空泛,艺术形式过于简单僵化。散体大赋普遍采用主客问答的形式,作品篇幅巨大,文字排铺堆砌,对事物进行铺陈描写。从形式上来说,它更像散文,直接继承了先秦散文。散体大赋的代表作有枚乘《七发》,司马相如《子虚赋》,《上林赋》,扬雄《长杨赋》、《羽猎赋》,班固《两都赋》,张衡《两京赋》等。

1 普遍采用虚拟人物进行主客问答的方式,引出后面的大段描写,末尾又总是以一方压倒一方而结束。这种写法是古代隐语和战国散文留下的痕迹,在散文赋形成了固定的程式。
2 赋的中间用铺陈夸张的手法对事物进行穷形尽相,绘声绘色的描写,极力表现客观对象广阔性、无限性、丰富性,渲染其种类之多,形态之美、变化之繁富,从而形成宏大的结构、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和惊心动魄的气势。
3 辞藻丰富华丽。作者常常在赋中堆砌大量生僻词汇,又喜欢把很多同一偏旁的字罗列在一起,造成强烈的视觉效果。句式以散体为主,灵活多变,但也有不少四字句和骚体句。句子的节奏感很强,有的地方还押韵,非常便于朗读。
4 结尾往往寄托一点讽谏,但这种讽谏的效果非常微弱,完全被前面的大段铺陈描写所掩盖,很难被欣赏者发现。

赋是汉代最流行的文体。在两汉400年间,一般文人多致力于这种文体的写作,因而盛极一时,后世往往把它看成是汉代文学的代表。 
  赋的产生和发展赋作为一种文体,早在战国时代后期便已经产生了。最早写作赋体作品并以赋名篇的可能是荀子。据《汉书·艺文志》载,荀子有赋10篇(现存《礼》、《知》、《云》、《蚕》、《箴》5篇),是用通俗“隐语”铺写五种事物。旧传楚国宋玉也有赋体作品,如《风赋》、《高唐赋》、《神女赋》等,辞藻华美,且有讽谏用意,较之荀赋,似与汉赋更为接近,但或疑为后人伪托,尚无定论。从现存荀赋来看,这时赋体还属萌芽状态。赋体的进一步发展,当受到战国后期纵横家的散文和新兴文体楚辞的巨大影响。赋体的主要特点,是铺陈写物,“不歌而诵”,接近于散文,但在发展中它吸收了楚辞的某些特点──华丽的辞藻,夸张的手法,因而丰富了自己的体制。正由于赋体的发展与楚辞有着密切关系,所以汉代往往把辞赋连称,西汉初年的所谓“骚体赋”,确实与楚辞相当接近,颇难加以明显的区分。 
  汉赋的形成和发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。汉初的赋家,继承楚辞的余绪,这时流行的主要是所谓“骚体赋”,其后则逐渐演变为有独立特征的所谓散体大赋,这是汉赋的主体,也是汉赋最兴盛的阶段;东汉中叶以后,散体大赋逐渐衰微,抒情、言志的小赋开始兴起。汉赋的这种发展变化过程,与汉代社会状况的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。 
  第一时期自汉高祖初年至武帝初年。当时所谓“大汉初定,日不暇给”,封建统治者在思想文化上禁锢不严,儒家思想尚未占据统治地位。当时诸王纳士,著书立说,文化思想还比较活跃。这一时期的辞赋,主要仍是继承《楚辞》的传统,内容多是抒发作者的政治见解和身世感慨之作,在形式上初步有所转变。这时较有成就和代表性的作家是贾谊,此外还有淮南小山和枚乘等人。 
  贾谊的《吊屈原赋》是借悼念屈原抒发愤慨,虽吊逝者,实为自喻。此篇的形式与风格,是骚体的继承,但由于作品倾诉的是作者的真情实感,因而和后来那种纯然出于模拟《楚辞》而为文造情的作品明显不同。贾谊的《□鸟赋》是一篇寓志遣怀之作,假设与□鸟对话而敷衍出一篇文字。这篇赋一方面使用了主客问答体,同时也比较多地倾向于使用铺陈的手法,散文的气味浓厚预示了新的赋体正在孕育形成。 
  淮南小山的《招隐士》写作者以急切的心情召唤隐居山林的隐士早日归来。赋中描写山中景物,使用铺叙和夸张的手法,充满丰富的想象,是汉初骚体赋的优异之作。 
  贾谊和淮南小山的赋作都还距骚体不远,仅在某些方面开始有所转变,而标志着汉赋正式形成的第一个作家和作品,是枚乘和他的《七发》。 
  枚乘主要生活于汉文帝、景帝时期,死于武帝初年。他的《七发》写楚太子有病,吴客前去问候,通过主客的问答,批判了统治阶级腐化享乐生活,说明贵族子弟的这种痼疾,根源于统治阶级的腐朽思想,一切药石针灸都无能为力,唯有用“要言妙道”从思想上治疗。赋中用了七大段文字,铺陈了音乐的美妙,饮食的甘美,车马的名贵,漫游的欢乐,田猎的盛况和江涛的壮观。《七发》虽未以赋名篇,却已形成了汉大赋的体制。它通篇是散文,偶然杂有楚辞式的诗句,且用设问的形式构成章句,结构宏阔,辞藻富丽,刘勰称:“枚乘□艳,首制《七发》,腴辞云构,夸丽风骇。”(《文心雕龙·杂文)从汉初的所谓骚体赋到司马相如、扬雄等人的汉大赋,《七发》是一篇承前启后的重要作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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